進化與重塑:在線教育的“路徑革命”

從寒冬到盛夏,在線教育僅用了一個春節(jié)的時間。數以億計的用戶規(guī)模、被極大壓縮的成長周期,裹挾著在線教育在紊態(tài)環(huán)境下走向新的拐點。

2019年末,等待在線教育的還是獲客成本高、成果轉化差、續(xù)班率偏低等種種弊病,融資困難、變相裁員、惡性競爭等連鎖反應在持續(xù)發(fā)酵中,彼時就有人斷言2020年在線教育行業(yè)將上演一場殘酷的淘汰賽。

但新型冠狀病毒的蔓延改變了在線教育的行業(yè)軌跡,幾乎整個中國經濟都籠罩在陰霾之中的時候,在“停課不停學”的號召下,在線教育卻迎來了意外的機遇。即便是在2019年遭遇寒冬的玩家,也找到了一絲喘息之機。

然而魔幻般的轉折背后,留給在線教育市場的還有諸多待解的問題:到底是深蹲后的起跳,還是一場“春天來了”的假象?通過一場突如其來的黑天鵝事件,商業(yè)模式的進化與重塑是否就此完結?

答案還在這場大風中飄蕩。

01 線上狂歡

疫情的持續(xù)發(fā)酵下,在線教育行業(yè)開始迎來空前爆發(fā)。

一款名為“大象新聞客戶端”的APP,在APP Store的單日下載量一度超過微信、抖音等超級APP,直接導致該客戶端服務器宕機,很長一段時間里無法登錄訪問。

與之對應的原因是河南省教育廳在2月8日下發(fā)《關于做好名校同步課堂收看工作的緊急通知》在全省推行“在線授課”, “大象新聞客戶端”正是當地官方指定的在線直播平臺之一。

不只是“大象新聞客戶端”,同樣被政府納入“停課不停學”計劃的阿里釘釘、科大訊飛、好視通、Zoom課堂、一師一優(yōu)課等平臺,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卡頓甚至“崩潰”,釘釘還遭遇了小學生們集體在應用商店中刷一星“好評”的現象。

當然,受益者不僅僅是官方指定的“授課”平臺。

疫情期間,以“1億免費課程”切入在線教育戰(zhàn)場的小度智能音箱,從2月1號以來教育技能方面的增長情況看,用戶訪問量平均增長了6倍,部分“明星課程”的用戶訪問量增幅高達50倍;猿輔導等K12教育平臺宣稱單日同時在線用戶已經超過500萬人,一些原本月薪僅過萬的在線課程推廣人員,在2月份拿到了10萬元以上的提成。

急于自救的線下教培機構也紛紛轉型線上,新東方在線于1月26日起向全國中小學生免費開放了所有春季班直播課程;好未來教育啟動了“避風港計劃”,向全國培訓機構免費開放直播云在線直播系統……教育培訓行業(yè)持續(xù)多年的線上線下之爭,在疫情的左右下出現了戲劇性的轉變,教育資源進一步向線上傾斜。

同樣的一幕也發(fā)生在資本市場上。

按照企查查公布的數據,2019年有1.2萬家教育公司關停,俞敏洪直言“估計80%的教育公司都活不下去”,在線教育的資本寒冬成了不爭的事實。然而在2月3日的首個A股交易日,在線教育板塊的漲幅僅次于醫(yī)藥股,在線教育熱門股方直科技連續(xù)六個交易日漲停,納斯達克上市的網易有道,股價在兩個交易日內暴漲了80%……

無論是瞬時出現的千萬級剛需用戶,還是資本市場不遺余力的助推,在線教育站立在潮頭都是不爭的事實,但潮水終究有褪去的一天。

02 留存戰(zhàn)爭

這場突如其來的疫情為在線教育行業(yè)帶來了什么?

東方優(yōu)播CEO朱宇的說法較為中肯:“為互聯網教育機構節(jié)省了近千億元的推廣費?!?/p>

疫情的出現,讓千萬中小學生被迫有了線上學習的“臨時性需求”,繼而為在線教育平臺制造了蔚為壯觀的流量洪峰。卻也只是暫時解決了獲客成本高、用戶需求非剛的問題,在線教育的癥結仍然存在。

比如2019年不少在線教育平臺開始大批量投放電梯廣告,以至于公車廣告、網約車廣告、停車場廣告都成為相互爭奪的廣告資源,屬于典型的燒錢換用戶,一些在線教育機構的平均獲客成本已經高達4000元,在成本結構中的占比高達45%,僅次于教師薪資,可轉化率又始終不太理想。

直接的結果就是,那些融到錢的頭部在線教育平臺拼命買量磕增長,試圖開啟卡位戰(zhàn),而融資困難的玩家逐漸被擠出了牌桌,上演了一幕幕冰與火之歌。

至于疫情下的在線教育狂歡將改變什么,可以借鑒跟誰學創(chuàng)始人陳向東的觀點:“當越來越多的家長和學生選擇在線教育的時候,某種意義上講,流量會變得便宜,但我也不覺得在線教育機構的營銷成本會因此大幅下降,因為競爭仍是存在的。”

但也不能否認疫情過后對在線教育行業(yè)的長期利好。

阿里釘釘、科大訊飛以及大象新聞客戶端,都不是典型的在線教育玩家,而是以工具產品的角色或政府行為參與了“在線上課”,也在潛移默化中培養(yǎng)了學生和家長通過在線學習的用戶習慣。疫情結束后這部分用戶將逐步向在線教育市場溢出,最不濟的結果也是在線教育玩家們從這些平臺手中購買高質量的流量。

也就是說,疫情結束后在線教育的賽點將聚焦在用戶留存。如何提升免費課程吸引的用戶進行二次付費,如何將跨越多平臺的用戶集中在自家的平臺上,以及如何吸引用戶進行口碑傳播并長期付費。

事實上“留存”并不是一個新問題,也出現過諸多創(chuàng)新性方案。比如前兩年流行的一對一教學模式,以滿足中產家庭對教學質量的看重,當越來越多玩家扎根一對一的時候,直接加劇了對教師資源和學生生源的爭奪,推高了教學成本和獲客成本,盈利卻遠不如預期;再比如一些平臺開始研究所謂的教學竅門,以期達到立竿見影的教學效果,刺激家長的沖動消費,最后也被證明不可行。

或許還要從“路徑”上找答案。

03 路徑革命

教育培訓市場有著典型的路徑依賴。

傳統的線下培訓機構依賴教師資源,名師一直是線下機構的金字招牌。典型的例子就是新東方的羅永浩老師,以一己之力扛起了錘子科技的大梁,不少“錘粉”源于羅永浩在新東方教書時期的“羅氏語錄”。

當教育轉向線上的時候,流量也就成了新的路徑。只是相較于教師資源這樣確定性的籌碼,線上的路徑似乎充滿了不確定性。有在線教育平臺到線下尋覓優(yōu)秀的教師資源,嘗試復制線下機構的增長模式;也有平臺將免費試聽、社群推廣等作為引流的路徑,又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流量戰(zhàn)爭的泥沼。

其實“在線”教育的缺陷不無明顯,大多數在線教育玩家缺少自己的“流量池”,新流量的獲取嚴重依賴廣告投放,等同于將生命線交到了別人手中,以至于總有流量新貴們選擇插足在線教育,比如今日頭條推出的gogokid、B站開啟了付費課程頻道的內測。

同時也出現了開辟新路徑的玩家。

2018年末的時候,《這塊屏幕改變命運》的文章刷屏,在外界討論教育資源不均衡的話題時,也給在線教育上了一堂示范課:在線教育占領用戶,經營流量池的絕佳路徑,或許正是占領用戶的屏幕。

諸如智能電視、智能音箱等玩家們先后開始布局,至少從小度交出的成績單來看,這樣的模式不可謂不成功:百度推出1億免費課程的四天時間里,就有超過10萬用戶領取了免費的教育課程,同時在用戶轉化和付費方面,教育類內容的平均用戶時長達到40分鐘,教育相關技能的收入翻了8倍,“明星課程”的收入同比增長31倍。

而從市場研究機構Canalys披露的統計數據來看,2019年第三季度全球智能音箱出貨量已經達到2860萬臺,百度、阿里、小米三家中國廠商取得了1100萬臺的出貨量,其中百度有屏智能音箱的銷量已經超過230萬臺。不排除在小度的帶領和示范下,阿里、小米等進一步深耕在線教育的可能。

當智能音箱逐漸成為億萬家庭的標配,勢必會重塑客廳場景的生態(tài),特別是在語音交互和豐富內容的雙重作用下,家長和孩子的注意力正在逐步向有屏智能音箱傾斜。涉足在線教育市場,不過是小度們占領家庭場景后的自然延伸。

諸如小度的成長路徑,在互聯網上似乎并不陌生。PC時代的流量入口被瀏覽器和頭部的網站占據,可到了移動互聯網時代則出現了流量分發(fā)權的分化:以微信為代表的超級APP占據了70%以上的互聯網流量,以蘋果為代表的智能手機廠商則牢牢抓住了硬件入口,繼而在應用、內容、服務的分發(fā)上占據一席之地。

回到在線教育行業(yè)本身,當前的互聯網格局中幾乎沒有成長為下一個超級APP的可能,占領硬件可以說是構建自有流量池為數不多的可行路線。從硬件切入場景,在由場景布局行業(yè)的崛起模式,可能是一場對在線教育行業(yè)影響深遠的路徑革命。

04 寫在最后

無可否認的是,疫情加速了在線教育的用戶教育和市場認知,同時也摁下了市場競爭的快進鍵。

原本需要多年挖掘的潛在用戶,集中在一個月中釋放,倘若不能抓住這波人口紅利,并在用戶留存上走出以往的誤區(qū),接下來面臨的可能就是能否活下去的問題。畢竟用戶被一次性收割之后,預示著新用戶的增長需要更高的獲客成本。

何況市場上已經出現了智能音箱玩家之類的野蠻人,正對那些一味重視數據增長、融資續(xù)命的在線教育玩家進行降維攻擊,特別是硬件切入市場的路徑革命已經被進一步驗證,這將是在線教育玩家們不得不面對的另一場“戰(zhàn)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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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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